无奖战士

[维赛]我在方圆几里等你

     十二月社稿《如果你爱我请你趁早说》微修顺便改个名

     希望各位食用愉快

     维鲁特单手拿着两本书,压得身微微侧倾。

  他是一向知晓自己的性子的,无论是看自己还是看别人都是一样看的透彻,会在沉默中爆发或灭亡,又惯于在战前为人投喂解药,好似从此便能放肆无惧地向人投去毒与言语的标枪。会令人厌恶的习惯,他却能在流言与赞美的两极中安稳度日。

  塔帕兹的夜也会入凉,于是他大大地打了个喷嚏,总觉得身边的灰尘也随气流地冲动流转。偶尔他会在镜中特别注意到自己腥红色的眼瞳,与古时人们所传的吸血鬼恶魔,甚至所有不好的东西何其相似,在呼吸间透着腥气与粘稠的暗,聚多了仿佛会从眸子中流出,汇成一洼暗水,其中应当倒映着他自己。

  但他移开了注视着自己眼睛的目光,望向其他地方,就此固定住了视线。

  于是便望了十七年。

  有些感情像本能,像期待,像压在潘多拉魔盒里最底层的希望,汹涌澎湃的让人感觉越是去强行压制,越是会克制不住去呐喊,从口中喷薄,从眼中流出。

  于是带着薄倦爆发后的苍白,维鲁特就开始了逃避。

  有些事情,追根溯源它总比创造新的一个它来的更加艰难,于是就带着放弃一般的心情一翻白眼将它归结于了冥冥中注定。若说硬要去追寻一个源头,大抵要追去与赛科尔的初遇,人们有过评论,若赛科尔是海,维鲁特就是岩浆。这句话带着预言般性质,在日后他们也恰似大海与熔岩奔腾后红蓝缱绻交融的一瞬,却也不知柔情带有相反的掠夺性质的相互抵消,相生相克。在交汇的刹那间猛然蒸腾出浓郁的白色水汽扑面萦绕,却又那样温柔地氤氲了人眼。

  他们都是梗着脖子倔强的要命,执着要强的自我孤立于世,赌气一般的幼稚,谁也不愿意先开口,却又在这之外有着小心翼翼且婉转的试探,于是就这样开启了似无尽头的互相单相思,奇怪别扭,却又能安稳地行走于两桥之上,看了十七年的风景。

  是在意了十七年的人。

  赛科尔并没有和着风踏着一地碎月入门,只是沉默地潜伏于暗,好似流窜一般地行走在其间。化为影,与光双生共存。

  宿舍里没开灯,是维鲁特仍未归。赛科尔怔愣的对着眼前出神,走廊模糊的光仅够勾勒出物体的轮廓,足够许多光怪陆离的想象。他似乎又听见了昨晚维鲁特的一声叹息,带有着这段时间压在维鲁特身上沉重如山的压力,在加千钧于身上后,最终没忍住从嘴里逸出的一长口气。

  赛科尔清楚维鲁特叹气的理由,尚未完全成熟的思维硬是强迫自己做出最周全的计划,其中又承担起了两个人生命的重量。在出任务时超越年龄的冷静老成不代表之前都可以冷静无忧,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命,还是赛科尔的命,抑或是跟着他们的人的命。

  赛科尔揉揉鼻子放任自己直直摔在床上,却不带一丝担心。他是可以将自己的命无条件的交在维鲁特手上,他是他最值得信赖的合作好伙伴,他的朋友、发小、亲人、或其他身份。说实在赛科尔是厌恶别人评价自己是克洛诺家的走狗或刀的,明明不是这样,明明不止这些,他眯起眼睛看着上方,仿佛他的目光能透过上床板,透过天花板,透过大气层与无数阻拦在其中的旋转天体,看见几千光年外瑰丽的星云变化。

  他闭上了眼睛,将头侧向一边。

  门外传来了钥匙相撞的声音。突然的紧张如潮水如被扼住喉咙,心脏却在躯壳内的跳动欲来欲剧烈,是没有来由的。

  “咔嗒”

  锁舌弹开的声音。

  “怎么这样躺在床上?开灯。”

  赛科尔迟疑了两秒,爬了起来,将外套甩在了床上。

  唯有擅谎者才喜欢黑暗,这是许久前忘记了出自于谁口的一句话。只是在维鲁特翻阅一个滞销作者所作的小说时句子跃入眼中,他本来将这本书当做消遣,却久顿在这一页。

  不知来自谁的含沙射影,令人心悸。

  维鲁特清楚擅于用谎言粉饰太平或揭过一页的人是他,他是否喜暗,亦或他是否属光并不重要。或许是因他做事的光明磊落,外界反而有流传赛科尔擅谎,是喜暗的,这些坏话传进他的耳朵,让他不由得讥讽地笑出声。维鲁特曾想过是因赛科尔帮他背了黑锅,他才侥幸得到赞扬。

  大概了。

  只是他清楚赛科尔曾是惧夜的,在曾经魑魅魍魉的夜晚,维鲁特从睡梦里醒来。是赛科尔立于床前,浮动在空气中的不安情绪被维鲁特敏锐嗅到。

  “一起睡吧。”于是维鲁特向赛科尔敞开一半被子。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了赛科尔让他所羡慕的强大是因为他的神力,但在黑暗里,他的强大却无法为自己驱逐不安。在夜晚,似乎世界与自己隔住了一堵墙,背后承载着浓浓的空虚,像被蛀空芯的参天大树。维鲁特眨眨眼,好似又看到了12年前那个死鸭子嘴硬,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蓝毛小屁孩。

  那么多年过去了,其实赛科尔一直是那样。

  于是便有了心被揪住一般无法言明的感觉,却又产生了好像有了半边生命被人紧紧相拥的感受。

  逐渐安稳的呼吸声。

 “塔帕兹首都明日夜里有大到暴雨,请各位夜晚外出的居民们注意带好雨具,将封锁1到3号高速架以防连环交通事故等发生……”

 广播里的女声干硬的重复着话语。

  活下来的只剩他们两个,维鲁特自嘲地想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,在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大雨夜血混着雨排入下水道,路面干干净净。赛科尔背着维鲁特狼狈而逃。

  不同的谎言以不同的手法编织完善,却不幸的独独想对他诚实,又无法更换的去撒了一次谎,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的幼稚,又像不断地填土而下葬住一个人的棺材。但至少,其余事情维鲁特对于赛科尔是全部的坦诚与直述。

  擅谎者的治疗药,是存在于这世间的,或许天下独有一个,所以更为独特,于擅谎者而言是唯一可以不在意任何而诚实的人,是依赖,也是救赎。

  但大概,要弄丢了。伴随着直觉带来的恐慌,失血让维鲁特头晕目眩,他的小腿上中了一枪,血小板好像忘记了这里有一个伤口,血就这样汩汩流出,痛感和着大雨砸向维鲁特敏锐的神经末梢,在他耳中和出的是一曲糟糕至极的奏鸣。

  赛科尔突然将维鲁特放下,他们两个躲在掩体后,狼狈的紧贴在一起,维鲁特隔着布料感受到了赛科尔所传递过来的心跳。

  近在咫尺,却转瞬而逝。

  “维鲁特,老子就护你最后一次了,好好算你欠老子多少条命。”赛科尔把大概是最后一卷干燥的绷带丢入维鲁特怀中,维鲁特看着水滴在上面洇出深色,赛科尔咬牙切齿,“好好呆在这里,屁都别给我放一个。”

  开始间歇性的耳鸣,好像不断响起的警报声,尖锐,且刺耳。

  “不行,”从心里犯起的战栗与抵喉,全身失去力气的恐惧,像火山将要喷发,要宣泄而出的奔腾感情,伴随着几欲落泪的冲动,维鲁特死死扯住赛科尔的手,“你是我的最重要的——”

  维鲁特说,话语几欲要冲口而出。

  “朋友。”

  堪堪止于唇齿之间。

  赛科尔愣了愣,把手抽出来:“别把我当你的朋友,把我当成你的刀也好,走狗也好,别把我当你的朋友。”

  他突然又改口,仿佛威胁谁一般的凶恶语气:“好好记着我,这不是遗言,你走了之后我也会跑的,回去了给你算账,好好给我活着。”

  赛科尔拧身,眼睛深处酝酿起海啸,大无畏的末日景象。

  空气中迸溅出的血腥甜味与铁锈味,呼吸间都是血的气息,对维鲁特而言呛鼻至极,赛科尔的气息与之混杂在一起,分不清。刀切开空气的猎猎声化为利刃插入人体的闷响,五感在混乱纷沓而来的思绪中变得支离破碎,维鲁特恍惚地好像看见那双腥红的眼睛弯起,和血一样,和所有不好的东西,都是糟糕的,肮脏的,与之相似至极。

  去他妈的。

  维鲁特死死地捂住嘴,紧张与恐惧与自责,像海平面以下一万米的水压,他能听见自己骨头一段一段碎裂的声音,好像半边生命被扯去,裂口淌着血,滴滴嗒嗒。

  他想跑,但还不是时候,他强迫自己冷静的倾听身后事情的发生以捕捉最合适的时机逃走,他希望赛科尔能回来,但他不知道该向谁祈祷。

  他干着对自己的最残忍的事情,却又要强迫自己保持最佳的冷静,好像眼睁睁看着刀插入自己的心房,鲜血淋漓。

  直到最后他还是说了谎,说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谎。

  维鲁特的治疗药丢失在了赛科尔所恐惧的黑暗里。太黑太深,维鲁特找不回来了。从此他丧失了诚实的权利,被世界放弃,失去了半边生命就此浑浑噩噩。为什么。

  他看了他十七年,只是一错眼,他就把他丢了。

  FIN.

  其实我还是痛恨起名字。[坐会儿jpg.]

  咳咳,就修了一下过渡段和过渡段后面的衔接……希望各位食用愉快。

  您的喜欢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。

  用社稿假装自己很高产(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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